“你们一直盼着有什么事情发生,”妈妈一边说着,一边重新点着了蜡烛,“现在终于发生了。这是个奇遇,对吗?我告诉过瓦伊尼夫人,让她给我们准备好晚饭。我猜想她一定是把饭放在另一个房间里了。我们过去看看吧。”
他们在那个房间里找了找,没有找到晚饭。
“这个女人太可恶了!”妈妈说,“她把钱拿走了,但一点儿吃的也没有给我们准备!”
“那我们就没有晚饭吃了。”菲利斯沮丧地说。
“不,我们有东西可吃,”妈妈回答,“我们可以打开一个箱子,那里面装着一些从老房子带来的食物。”
他们还在箱子中找出了蜡烛,女孩子们把它们点着。随后,博比又找来一些煤和木头,生起了火。那是一顿很奇怪的晚餐—西红柿,土豆片,果脯和蛋糕。他们还用茶杯喝了点水。晚饭后,他们铺好了床单和毯子,之后妈妈就进了她自己的房间。
第二天一大早,博比就拽着菲利斯的头发把她弄醒。“醒醒!”她说,“我们住到新房子里了,难道你忘记了吗?”
他们想给妈妈一个惊喜,把早饭准备好,不过他们更想先到外面去看一看。这座房子好像是坐落于靠近山顶的一片田野中,他们能看见一条长长的路。
“这个地方比我们在伦敦的家漂亮多了。”菲利斯说。
他们看见了山脚下的铁路,还有穿山隧道又黑又大的入口。再往远眺,他们看见了小山之间有一架高高的桥,不过,车站太远了,他们看不到。
“我们去看看铁路吧?”彼得说,“没准儿会有火车驶过呢?”
“在这儿我们也一样能看到。”博比说。
于是,他们在草地中一块又大又平、非常舒服的石头上坐下了。8点钟,当妈妈过来找他们的时候,他们已经在阳光下睡着了。
“我又发现了一个房间,”妈妈告诉他们说,“这个房间的门在厨房里。昨天晚上我们还以为那是一个柜橱。
这个正方形的小房间里摆着一张桌子,桌子上放着他们的晚饭。
“屋里有一封瓦伊尼夫人写的信,”妈妈解释说,“她的儿子摔断了胳膊,所以她提早回家去了。今天早晨晚此时候,她还会再来的。”
“早饭吃冷肉和苹果派!”彼得大笑,“太滑稽了!”
但是,昨天的晚饭现在成了一顿不错的早餐。
整整一天,孩子们都在帮妈妈打开箱子,归置房间里的东西。傍晚的时候,妈妈说:“今天就干到这里吧。晚饭前,我需要去躺一个钟头。”
孩子们面面相觑。
“那我们该到哪儿去呢?”博比问道,虽然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。
“当然到铁路上去啦!”彼得大喊。
山脚下有一道木头篱笆,铁路就在那里,铁轨亮闪闪的,还有电报线和电线杆以及各种标志牌。他们都爬到了篱笆顶上去。突然,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,而且它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大。顺着铁轨,他们往隧道黑暗的出口望去。转眼之间,他们看见铁轨开始颤动,一列火车从隧道中呼啸而出。
“哦!”火车驶过之后,博比感叹,“简直像是一头庞大的野兽跑了过去!”
“真带劲儿!”彼得说。
“不知道这火车是不是去伦敦的,”博比说,“爸爸还在伦敦呢。”
“那我们下去,到车站去问问清楚吧。”彼得提议。
于是,孩子们沿着铁路,在电报线下面走着,来到了车站。他们登上了站台,迅速地往守道工的房间里瞧了瞧。屋里,守道工在报纸后面,已经快睡着了。
车站里,一条条的铁轨纵横交错。在车站大院的一侧,有一大堆煤,这是蒸汽火车发动机的燃料。煤堆后面的墙上划着一道白色的线,就在靠近煤堆顶部的位置。过了一会儿,守道工出来的时候,彼得问他那条白线的干什么用的。
“那是用来标明煤堆高度的,”守道工说,“这样我们就能知道是不是有人偷煤了。”守道工和颜悦色的,彼得觉得他是一个善良的好人。
光阴流逝。孩子们现在已经不再上学了,妈妈每天都待在她的房里写故事。有时候,她也能想办法把故事卖给杂志社,这样,他们就可以有茶点吃了。孩子们并没有忘记他们的父亲,但他们并不经常谈起他,因为他们都知道,妈妈已婚十分郁闷了。有几次,妈妈告诉他们说,他们现在是穷人了。但孩子们很难相信这一点,因为他们还一直可以吃饱饭,还穿着过去的那些好衣服。
可后来连续下了三天雨,天又湿又冷。
“我们可以生火吗?”博比问。
“我们不能在六月份就生火。”妈妈说,“煤很贵。”
喝过茶后,彼得对姐妹俩说:“我有一个主意,在证实它是个好主意之后,我会把它告诉你们的。”
第三天晚上,彼得对女孩子们说:“来帮我一个忙吧。”
山坡上,就在车站上方的草丛中,有一些大石头。在石头中间,女孩子们看到了一小堆煤。
“是我发现的,”彼得说,“帮我一起把它运回家吧。”
往山上路了三趟之后,孩子们终于把这些煤堆到了自家后门处的煤堆上。他们没跟任何人讲这件事情。
一个星期之后,瓦伊尼夫人看着房子后门那里的煤堆说:“这煤比我印象中的要多。”
孩子们偷偷地笑了,还是什么也没有说。
但是,那个倒霉的夜晚终于到来了,车站站长在车站的院中等着彼得。他看见彼得爬上院墙旁边的那个大煤堆,然后开始往一个袋子里装煤。
“这回我可抓到你了,你这个小窃贼!”站长大喊着,一边抓住了彼得的大衣。
“我不是小偷。”彼得说,不过他的声音可不是那么理直气壮。
“跟我到车站去。”站长说。
“哦,不!”黑暗中,有个声音哭喊着。
“不要去警察局!”另一个声音哭叫着。
“不,是去火车站。”站长说,更多声音的出现令他颇感惊讶,“你们一共有几个人?”
博比和菲利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。
“我们也参加了,”博比告诉站长,“我们帮他把煤运走,而且我们也知道彼得是在哪里弄到的煤。”
“不,这不你们的事,”彼得生气地说,“这是我的主意。”
“我们的确知道你从哪儿弄来的煤,”博比说,“我们假装不知道,其实我们都知道。”
站长看看他们。“你们就住在山顶上的那个白房子里吧,”他说,“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偷煤呢?”
“我想这不算是偷,”彼得说,“这儿有这么多煤,我从煤堆中间挖走一些,我—我想不会有人介意的。妈妈说,我们太穷了,不能生火,但在我们原来的房子里,我们一直都有炉火,而且—”
“别说了!”博比低声对彼得说。
室内的气氛陷入了沉默,站长想了想。然后他对彼得说:“这次我就不惩罚你们了。但你们记住,这煤属于铁路,即使是从煤堆中间挖,那也是偷。”
孩子们明白,他的话是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