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光潜先生在《谈翻译》一文中说:“外国文学最难了解和翻译的第一是联想的意义……”,“它带有特殊的情感氛围,甚深广而微妙,在字典中无从找出,对文学却极要紧。如果我们不熟悉一国的人情风俗和文化历史背景,对于文字的这种意义就茫然,尤其是在翻译时这种字义最不易应付。”英国文化人类学家爱德华·泰勒在《原始文化》(1871)一书中,首次把文化作为一个概念提了出来,并表述为:“文化是一种复杂,它包括知识、信仰、艺术、道德、法律、风俗以及其作社会上习得的能力与习惯。”可见文化的覆盖面很广,它是一个复要的系统。语言作为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,反映一个民族丰富多彩的方化现象。
1、生存环境的差异
习语的产生与人们的劳动和生活密切相关。英国是一个岛国,历史上航海业曾一度领先世界;而汉民族在亚洲大陆生活繁衍,人们的生活离不开土地。比喻花钱浪费,大手大脚,英语是spend money like water,而汉语是“挥金如土”。英语中有许多关于船和水的习语,在汉语中没有完全相同的对应习语,如to rest on one’s oars(暂时歇一歇),to keep one’s head above water(奋力图存),all at sea(不知所措)等等。
在汉语的文化氛围中,“东风”即是“春天的风”,夏天常与酷署炎热联系在一起,“赤日炎炎似火烧”、“骄阳似火”是常被用来描述夏天的词语。而英国地处西半球,北温带,海洋性气候,报告春天消息的却是西风,英国著名诗人雪莱的《西风颂》正是对春的讴歌。英国的夏季正是温馨宜人的季节,常与 “可爱”、“温和”、“美好”相连。莎士比亚在他的一首十四行诗中把爱人比作夏天,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’s day?/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。
2、习俗差异
英汉习俗差异是多方面的,最典型的莫过于在对狗这种动物的态度上。狗在汉语中是一种卑微的动物。汉语中与狗有关的习语大都含有贬意:“狐朋狗党”、“狗急跳墙”、“狼心狗肺”、“狗腿子”等,尽管近些年来养庞物狗的人数大大增加,狗的“地位”似乎有所改变,但狗的贬义形象却深深地留在汉语言文化中。而在西方英语国家,狗被认为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。英语中有关狗的习语除了一部分因受其他语言的影响而含有贬义外,大部分都没有贬义。在英语习语中,常以狗的形象来比喻人的行为。如You are a lucky dog(你是一个幸运儿),Every dog has his day(凡人皆有得意日),Old dog will mot learn mew tricks(老人学不了新东西)等等。形容人“病得厉害”用sick as a dog,“累极了”是dog-tired。与此相反,中国人十分喜爱猫,用“馋猫”比喻人贪嘴,常有亲呢的成份,而在西方文化中,“猫”被用来比喻“包藏祸心的女人”。
3、宗教信仰方面
与宗教信仰有关的习语也大量地出在在英汉语言中。佛教传入中国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,人们相信有“佛主”在左右着人世间的一切,与此有关的习语很多,如“借花献佛”、“闲时不烧香,临时抱佛脚”等。在西方许多国家,特别是在英美,人们信奉基督教,相关的习语如Good helps those who help themselves(上帝帮助自助的人),也有Go to hell(下地狱去)这样的诅咒。
4、历史典故
英汉两种语言中还有大量由历史典故形成的习语,这些习语结构简单,意义深远,往往是不能单从字面意义去理解和翻译的。如“东施效颦”、“名落孙山”、“叶公好龙”等等。英语典故习语多来自《圣经》和希腊罗马神话,如Achilles’heel(唯一致命弱点)、meet one’s waterloo(一败涂地)、Penelope’s web(永远完不成的工作)、a Pandora's box(潘多拉之盒棗灾难、麻烦、祸害的根源)等。
二、英汉习语翻译的具体原则和方法
关于翻译标准,中外翻译理论家们提出了不同的主张。从严复的“信、达、雅”,傅雷的“重神似不重形似”,到张培基先生提出的“忠实通顺”;从瞿秋白的“等同概念”,到美国著名的翻译理论家Eugene A·Nidar的“功能对等(functional equivalence)”或“动态对等(dynamic equivalence)”,我们可以看出,这些主张是相互影响、互为补充、不断完善的,虽然侧重点有所不同,但中心要结晶都是译文要忠实准确地表达原文的意义,保持原作的风格,忠实反是非曲直原作的面貌。所谓忠实表达原文的意义,应指忠实表达原文的字面意义、形象意义和隐含意义三个方面。但是,并不是原文的每句话、每个习语、词汇都同时具备三种意义,有的可能只有字面意义,没有形象意义;有的可能兼有字面意义和形象意义,但没有隐含意义。尤其是,任何两处语言文化都不可能完相同。